周恒昌越想越嫉妒,同个省出来的,怎么好事全跑远山队去了呢!

刚来第一个月,远山队就开垦出了百亩荒地,春耕还没结束,又替当地人解决了十几头狼。这十几头饿狼若是窜入周边的村落,后果不堪设想。

也正因此,远山垦荒队远近出名了。

报社肯定会刊登他们的事迹。

喜讯传回省里,上级领导会怎么想?

清河县的领导又会拿什么眼光看自己?

到时候回去,还会给予他当初允诺的岗位、职务吗?

周恒昌越琢磨,越有种“既生瑜何生亮”的既视感。

一山不容二虎。

清河和远山,好比一座山头上的两只老虎,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。

他眯眼望着河窝子屯的方向,暗暗做了个决定。

……

“徐茵徐茵,有个好消息!你听说了吗?”

已经送走大姨妈的肖静气喘吁吁地跑来敲徐茵的房门。

徐茵正给自己开小灶呢。

其他人这几天都在炖狼肉吃,她把狼肉囤起来了,用以前吊的高汤煮了锅地道的过桥米线。

听到动静,连忙把汤锅往系统仓库一收,抹了抹嘴,才走过去开门。

“你这个点才吃饭啊?不过好香啊?吃的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你鼻子真灵。

徐茵岔开话题:“你跑这么急,是有什么事?”

“哦对。”肖静眉飞色舞地说起正事,“联络员去城里开会回来,说组织选了咱们这支队伍,作为今年五一节表彰大会的表演队伍。这可是所有垦荒队独一份的待遇哦!怎么样?开不开心?激不激动?”

“不过,”她顿了顿,面露难色,“说是点名让咱们演那天的大战群狼,你说这怎么演啊?”

“啥意思?”徐茵根本没听明白。

“就是等劳模上台领完奖以后,咱们得上去表演个节目为表彰大会助兴。我记得咱们县去年五一表彰大会,是钢厂工人上去助兴的,唱了首《黄河大合唱》。”

“……”

呃,不是上台领奖?而是助兴?

徐茵抽了抽嘴角。

这也能算好事儿?

对唱跳俱不佳的她而言,是惩罚吧?

“好事!当然是好事了!台下坐着多少领导啊,能上去露脸就是莫大的荣幸!”肖静捧着心口无比荣幸地说。

“不过,让我们演那什么大战群狼,你说这咋演啊?队长说让我们如实演。可如实演的话,我当时干嘛来着?捂着肚子坐地上瑟瑟发抖?”

“我们也没好到哪儿去啊。”黄晓红和徐夏丽这时也过来了,一脸愁容地说,“我俩当时都吓傻了,上台难道演蜡烛?插那里半天不动?这也太丢人了吧。”

徐茵:“……”

这怎么像个坑,逼姐往里头跳呢?

“能不能拒绝?”

“不能!”

肖静三人异口同声。

“……”

眨眼到了五一表彰这一天。

队里给徐茵几位要上台表演的同志放了半天假,问屯里借了几辆牛车,由付队长和联络员带队前往市里参加表彰大会。

路上,付荣兴既兴奋又担忧。兴奋的是,自己队的人要当着诸多领导的面表演话剧,演好了,远山队又添一笔漂亮的成绩,担忧的是——

“小徐,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好好排练?上台能演好吧?”

徐茵还没开口,黄晓红撇了撇嘴角咕哝道:“队长,您也不看看当时咱们几个干啥了,就跟插蜡烛似的傻愣愣地干杵着,排不排练有差吗?”

“……”

付队长扶了扶额:“话是这么说,可大春几个要演狼,狼怎么扑总得练一练吧,别上了台乱七八糟的。你们又不是专业演戏的。还有啊,小徐力气大,你们要瞅准了,该闪闪、该避避,别真的受伤了,明天还要干活呢!”

“……”

这话说的……

“队长,您到底是担心咱们没演好搞砸了,还是受伤了耽误明天上工?”

“……”

都有都有。

“放心吧队长,我们和徐茵配合过,知道怎么演。”隔壁牛车上,陆大春为首的男同胞一脸轻松地表态。

付队长听他们这么说,又见徐茵点点头,才没再那么担心。

然而没想到,到了礼堂,一行人来到后台,准备等劳模表彰环节结束、登台表演的当口,组织方拦住了陆大春为首的十三名男同胞:

“哎哎哎!你们怎么回事?这么多人上去干嘛?”

“我们上台演出啊。”

“你们远山垦荒队只需要出四名女同志,其中一名女同志一人战群狼即可。”

“是啊是啊,但得有人演狼啊,我们是演狼的。”

“狼不用你们演。你们是和清河垦荒队联合演出,演狼的十三名队员由清河队出。”

“……”

远山垦荒队一众队员面面相觑。

最后,组织方只放了徐茵四名女同志上台。

付队长见状,急得在后台台下跳脚:“怎么不提前通知啊?我们都没准备。”

“怎么没提前通知?”组织方说,“那天开会不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们了?你们队出个节目,由战群狼那天在现场的同志如实表演就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话是这么说,可上台表演没排练过,心里没底啊。

徐茵给了队长一记安抚的眼神:“放心吧队长,我能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付荣兴抽抽嘴角:你这一说,我更不放心了。担心你动作太大,把人给伤着了。

“小徐啊!你悠着点啊!他们是人,不是狼!”

“……”

清河垦荒队的成员这时候也过来了。

人高马大的十三名男同志,鱼贯上场,有种瞬间把徐茵四名女同志淹没在人海的感觉。

周恒昌扭头瞥了付荣兴一眼,见他一脸的忧心忡忡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付队长此刻想必很心慌吧?”

“周队长是说担心吧?倒确实有那么一点。”付荣兴老实说道,“你不知道我们队的徐茵同志,那一身力气是真大啊,担心她出手没个数,把你们队的人给伤着了。”

“哈!”周恒昌冷笑,“挺能演啊付队长,都这时候了,还在这演哪?”

“我演啥了我?”付荣兴一脸莫名。

周恒昌双臂抱胸,一脸高深莫测地望向台上:“你心知肚明。”

“……”

付队长心说这清河县的领队哪根筋搭错了?怎么说的话没一句听得懂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