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院子的仆役立刻全跪倒在了地上向蔺子桑请罪,秦福根拉着宋寡妇,虽然没有跪下,却也瑟瑟发着抖。秦大宝躲在廊柱后头,一动不动的不出来。

秦福根成了哑巴,却不算真的吃了苦头。从前他在秦家塆时还需要为生计发愁,这会儿一家三口有吃有穿的,哪里算得了什么真的苦头?

蔺子桑忍了心中的火气,一言不发的让人把秦福根他们赶回房里,又让人将院子收拾了,自己则由司元牵着回到了前头的主屋里头。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她的每一个动作,不仅关系到自己还关系到司元。对秦福根,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自己动手,这个时候也不好半途而废。

司元环住她的肩膀,将人抱在怀里,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地晃来晃去,“桑桑不生气,你若不喜欢的,杀了便是了。”

“可在众人眼里,我已经是个又蠢又孝顺的傻女儿,谁不想养出这样一个女儿,”蔺子桑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司元的怀里,“既然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我,不妨我就先当一个傻子,至于后头,您也说过,总是有人会为我们动手的。”

司元陪着蔺子桑上午回了“娘家”是多少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,中午不到,宫里就有太医匆匆赶过去,为的并不是蔺子桑肚子里的孩子,却是要为秦福根他们看诊。

秦福根方才被人喂了药,这时候显得有些笨拙痴傻,太医为他诊脉,他也一动不动,只是傻傻无声的笑。宋寡妇与秦大宝被一番恫吓,此刻也只僵直的站在一边,不敢有一点儿响动。

太医越把脉,额头上的汗水越多,半晌他收了手,却也只道,“究竟是什么毛病,十分难说,老夫诊脉,竟没什么反应,至于这痴傻之症,不知夫人您是否知道,家里还有没有其他长辈有过这样的症状?”

蔺子桑想了想,道,“小时候似乎听说我爷爷有过这样的状况,后头没几年便去世了。”

“那么便对了,”太医点点头,“想来这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病症,上了年纪就显露出了征兆,今日我带的东西不多,等明日我过来给令尊扎针,看看能否遏制病情。”

“有劳大夫了。”蔺子桑郑重的行了礼。

亲爹卖了她,又是那样一个腌臜的性子,蔺子桑不仅半点不计较,反而以礼相待,请了太医给看病。不仅百姓之间啧啧称赞,就连传到皇帝耳朵里,也是奇事一桩。

“果真如此?”他反复询问那名看诊的太医。

“臣见司夫人的焦急与关心都十分真诚,并不像是伪装。”太医跪在殿下,沉声道。

“这样,朕知道了。”皇帝挥挥手,放他下去了。

蔺子桑对父亲的不舍不弃,正好说明她的重情重义,凡是重情重义之人,便处处都是软肋。秦福根其人,本就是渣滓一个,死不足惜。皇帝抓住这一个把柄,并不焦急,只待哪天发作。

撇去这一点,蔺子桑在贝叶城的那点儿生意,有一小半都被宋白握在了手里。这也难怪事到临头,宋白选择留在贝叶而不回京都了。皇帝细细的数过去,已经拿住蔺子桑的两条把柄,更不说司元留在贝叶城的权利已经完全被楚钰架空。天高皇帝远的,他纵使握着兵权,可人在京都,那兵权便都是没有用的。

从前对于司元的那些忧心与隐患,皇帝忽然觉得轻松起来,如今更让他觉得不安的反而是王启正。

王启正从前信誓旦旦的在皇帝面前保证了要严格处置王征慎,可等王征慎回来,皇帝将他贬到一处闲职,王启正也并未多说,竟只是顺水推舟让事情过去了。

皇帝面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的疙瘩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。

晋云侯府,是夜。

林宛白郁郁的坐在热闹的人堆里拉着卫羡说话,言语之间十分愤愤,“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嫁给我表哥!以后常常要见她,想来心里就难受。”

“这婚赐的不明不白,家世也十分不对等,我也不太明白。”卫羡坐在一边,顺着林宛白的意思说道。

这话正中林宛白的下怀,她皱紧了眉头,用力的点了点头,心情却是越加的郁卒起来。

“烦恼事可真多。”她瘪瘪嘴,欲哭无泪。

前些天被人从铺子里赶出来,已经丢脸极了,张蕴宁,蔺子桑,怎么她看不惯的人现在都过的这般顺风顺水?

撒疯:码字状态真糟糕,大概是开始进入找工作恐惧里了吧……眼高手低,感觉要老死在家里了。今天说好三更的,只有一更半,于是又欠债了……明天四更吧,愁死我了找工作,毕业简直进入了地狱。